五個多月與病魔對抗的過程,看得周邊親友覺得心驚、更為她不忍,治療的進程一直趕不上病況變化的速度,這期間,家人與朋友給予照料與支持但同時覺得極度手足無措,但舒斐似乎隨著病情轉劣而變得相對清楚篤定。她曾在一位影響她最深的高中老師離世之後,寫下的一篇文字中,引用《西藏生死書》作者索甲仁波切的觀點,「死亡是生命最大的導師」,文中她自問「放棄生命式的死亡,是否就是挫敗?亦或是另一種生命尊嚴的堅持?我努力地找尋另一個足以安慰我的答案。」在病榻上,她除冷靜堅強地面對病魔、安排身邊的各種事情之外,更專心地思索生死的大功課吧!
事實上,在察覺病徵之初,她的簡單手扎就寫過「大家要我多休息,不知要休息什麼?枯坐家中只是更不安而已,我也不知我是不是很堅強,只是沒什麼要哭的感覺,因為腦中不斷想著的是要如何解決隨之而來的問題。人生的確考驗重重,這次的功課要我學會什麼呢?」非常真實,非常「舒斐」,在藝術才份之外的理性與自律。「林黛玉也是屬木,所以曹雪芹才讓她得肺病。我也是屬木,木太多,缺金,不過我得到的愛很多,覺得愛好像可以治癒我的病。」即使在治療過程中她備受艱辛折磨,稍感慰藉的是,她感受滿滿愛的包圍,帶著家人親友的愛,邁向另一個世界,去學習不一樣的功課。
舒斐走了,帶著我們滿滿的愛;而我們,早在這些年來,就承受她滿滿滿滿,滿到溢出來的愛。她對家人、對朋友、對台灣建築界,是一個珍寶,無法復得,心疼不捨。
築生講堂復學執行長 林芳怡